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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判之夜

审判之夜

老王大排档,是我们总部附近很有名的小吃店,晚上十二点才是它营业最火爆的时候,很多首府人都会要上几碟烤串,一扎啤酒,呼朋唤友,交流感情。

送完赵心可,我就来到了这里,靠门的圆桌围坐着我的战友们。风信子看到我,叫店家加座,桌上是冷锅串串,毛豆,酸菜,鸭脖,还有各种烧烤。

“副组,你把妹的时候确实帅气不少,跟以前判若两人。”

风信子给我满上啤酒,海茉儿从我来就没有搭理我,兢兢业业地啃着鸭脖鸡爪,看来是被我那花前月下的一幕刺激到了,爱丽丝在剥小龙虾的壳,将肉往海茉儿的碗里放。

李长生端起酒杯说:

“各位,让我们为副组长第一天平安归来干一杯。”

“擦,李长生,你不说话我还把你忘了,你到底告诉了赵心可多少东西?”

“就一些她该知道的。”

“我单身她也得知道?”

“我没说,一般人都能看出来。”

噗嗤,一旁的左右偷偷笑了出来,然后又强行抑制表示严肃。

我没注意左右,这个妹子一直挺能藏的,现在我最不熟的人也就是她了。不过我看她今天状态不错,还会笑了,可喜可贺。

李长生问:“左右,你今天抓了多少个失心者?”

“六十多个吧,记不清了。”

好吧,这个妹子是因为战绩而开心吗?

于是我们就在夜晚的大排档里享受了一下难得的清闲,我们吃烧烤,聊天,还划拳,我不是很能喝,但我运气不错,今天大家好像都想整李长生,在我们几个的合作下,李长生就被我们灌成狗然后睡倒在桌子上。

时间到了一点半,我们也打算回总部安排明天的任务,我负责扛李长生这个醉鬼,爱丽丝搀着小脸通红走路都划圈的海茉儿。

风信子和左右,这两个平时不咋出声的人,现在却出尽风头,他俩一人一塑料袋啤酒,风信子拿出啤酒,用牙咬开盖子,像喝水一样喝酒。左右直接把酒瓶往膝盖上一磕,也喝了起来,我们走了一路,他俩就喝了一路,喝爽了还碰杯。

躺在床上的我,还没有睡意,我们在总部的二十一层分开,我就直接去找床了,不是想睡觉,只是不想动。我的手机响了,拿出手机,上面是心可的微信。

“老师,睡了吗?”

“没有,你也睡不着?”

“老师,你说明天凶手会出现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也就是说,如果凶手不出现,我们会一直在晚上约会吗?”

“嗯……大概吧。”

“那我明天穿什么赴约呢?”

“诶,今天这身就很好。”

“可不能一直穿啊!”

“好吧,你开心就好。”

“明天是周末,我们去逛街吧。”

哈哈,我躺在床上无声的笑了起来,明明世界都陷入了重大危机,而现在却发展的像校园恋爱小说,真是造化弄人,不过我不讨厌,所以,明天就去购物吧。

清脆的铃声在楼道回荡,纷乱的学生们回到教室,新一天的课程要开始了,我依旧上初三八班的语文课,不用猜,肯定没人出来,都端坐整齐等我上课呢。

“各位,今天我们讲名著应用,《巴黎圣母院》。”

我按部就班的讲课,但我发现,今天的学生们都不够活跃,我问问题也没人回答,整个课堂一片死寂。

我假装不在意,继续讲课,快下课时,班长陆轩举手,我示意他说话。

“老师,如果你爱的人背叛了你,你会怎么做。”

“你爱的人爱你吗?”

“不爱。”

“那就谈不上背叛,你也没资格发泄你的情绪。”

陆轩看着我,冷笑。

“那也太可怜了,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。”

我不想理睬这个小子,有点太不礼貌了,我撂下一句话就走了。“希望你不会真的做点什么。”

我在校门口等了一会,穿着学生制服的赵心可从教学楼里偷偷摸了出来,我替她请了个假,目的是昨晚约好的逛街,当学生的,没逃过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。

“走吧,心可,去给你买衣服吧。”

穿着校服的心可又变回那个羞涩内向的小姑娘,她拽住我的袖子,亦步亦趋地跟着我。

“你们班的人在我走后有什么动静吗?”

“没有啊,都在座位上学习。”

和以前一样,但我对陆轩今天上课的话有点疑虑,我给李长生发了一条短息“密切监视初三八班每一个人。”

不管这么多,我个人对购物缺乏经验,幸好爱丽丝昨晚给我规划了一条优秀的购物线路,就在我买衣服的地方附近,我和赵心可走在步行街上,我们的样子很奇怪,像是一个年轻的父亲带着上学的女儿,而非情侣。

我想了想,握住了心可的手,她的脸红了一下,却没有拒绝。我们走进一家女装店,导购热情地迎上来。

“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吗,我们店最近到了一批新款,很适合您这样的年轻女孩。”

赵心可看我,我也不太清楚,就说:

“导购,我也不太清楚,你一套一套给她试吧。”

导购楞了一下,然后眉开眼笑。

“您放心,绝对让两位满意。”

导购带着心可进了试衣间,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,估计这是男性逛街的通病吧。

我听到了门开的声音,心可在导购的赞美声中来到我面前。

黑白相间的一字领露肩吊带衫配印花短裙,红色的松糕鞋和一双包裹美腿的白色丝袜。

心可红着脸,指指自己的样子,

“老师,好看吗?”

“好……好看。”我的目光紧紧黏着美丽的少女,话也说不利索了。

“老师,你说的好敷衍啊。”

心可撇撇嘴,来到试衣镜前,转了一圈,镜中的少女仿若翩翩起舞的精灵,连店里的其他顾客都安静下来,驻足观赏。

一对老夫妻就在我身边,老爷子对我说:“小伙子,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善人,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女孩愿意跟你啊。”

大爷,你这是要逼死我啊。

导购也震惊于心可的美,又拉着她换了好几套衣服,每一套都让我心跳加速。

“导购,把刚才试过的全带走。”

在众人或赞美或羡慕的眼光中,我和心可手拉手离开了女装店。

提着大小袋子,我们又去旁边的西餐馆吃午饭。

“心可,吃完就回学校吧,带着你到处乱跑也不好。”

我用锋利的刀刃切割牛排,红色的血水从缝隙溢出,诱人食欲。

心可没有要主食,她要了一个大号的混合冰激凌,她正舔着冒寒气的草莓酱,听到我的话,点点头。

“心可,我还是想说一句,你退出还来得及,太危险了。”

心可笑笑,她眯起她圆圆的眼睛,做了一个狐狸鬼脸。

“明明才抱过人家,就想不负责任?”

“我很认真在和你说话啊。”

“我也是啊。”

心可微笑道:“老师,你觉得昨天我是在演戏吗?”
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
“也就是演喽?”

“也是吧,只是个计划,更何况我也不是女生喜欢的类型。”

“我现在说也说不清,等事情结束后,你就知道了。”

我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,吃完饭后,我和心可走在大街上,前面就是学校,心可向学校走去。

“心可!”

“嗯?”

少女回过头,看着我。
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只是想叫她一下,再看她一眼。

“没事,你走吧。”

“老师你啊。”

我目送心可渐渐走远,直到消失在我的眼中。

距离计划开始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,我也没有课,只好缩在保卫室和李长生还有左右打斗地主。

“长生,你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抓住腐化者啊。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啊。”

李长生打出一对十。

“咱们组里最会出主意的就是你,你都想不出来,我也爱莫能助。”

左右看了半天牌,然后打出一对二,顺带一提,李长生是地主。

“我这些天一直在对初三八班进行监视,除了死气沉沉,没有任何疑点。”

“那就没辙了,总不能把初三八班全部扑杀吧,又不是禽流感时期的养鸡场。”

我打出最后一张牌,然后和左右击掌。

我们一边打牌一边讨论计划,没过一会,我和左右打不动了,就坐在沙发上小睡一会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惊醒过来,环视四周,左右的小脑袋一晃一晃,口水都差点流出来,李长生在看监视,估计没有休息,我看看手机,发现学校快放学了,我拍拍脸,准备开始晚上的挑战。

今天最后一次铃声响起,校园里变得热闹起来,学生们三五成群,离开校园,夕阳洒落在大地上,格外温馨。

我看着纷纷离开的学生,追忆我的学生时代。

“副组长,过来一下。”

我看到李长生死盯着屏幕,神色紧张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初三八班所有人,都脱离了监控范围!”

我一惊,也看向屏幕,果然,初三八班所有人都不见了,不在教室,也没有离开学校,这也未免太快了!

“出事了,快,立刻清场,特警就位,全面搜查。”

我下达命令,李长生传递给所有人,,立刻,所有学生老师全部被撤离,大门封锁,无数特警与士兵进场开始拉网式搜查,我刚出门,海茉儿急匆匆得跑过来

“天文馆的瞭望台!,他们在哪!”

于是我们立刻向天文馆方向奔去,瞭望台是整个学院最高的地点,只有一条入口,我们刚想上去,一个人影从高台上坠下,鲜血四溅,我们上前一看,发现是六班的一个男生。

“各位,再往前走我就再扔一个哦。”

宽阔的平台上,初三八班三十五个人围在一起,旁边绑着一堆学生,有男有女,加上刚才摔出去的哪个,估计是还没走掉的六班学生吧,赵心可也被绑着,在班长身边,

“上面的同学请保持克制,我们不上来,请你保证人质的安全。”

“刘欢老师,哦,不对,梁老师,你能上来吗,我们聊聊。”

我心中一喜,能聊就是好事,我不管周围人的劝阻,跑进天文馆。

攀爬着幽暗曲折的楼梯,我来到最高处,打开门,我看到了我的学生们,他们和平时没有区别,有的人见到我还说老师好,但他们每个人的眼神,都冷的刺骨。

“梁老师,你来了,同学们还有一节思想品德课没上呢,你能来真是太好了。”

陆川从人群中走出,微笑着看我。

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
“干什么,当然是审判这些狗男女啊,他们花着家长的血汗钱,却在这里谈情说爱,毫无社会价值,你说,这样的同学不该管管吗?”

“王鹤,是你吗?”

陆川笑笑,他一举手,三十四个人都举手。

“报告老师,这里没有王鹤,这里只有初三八班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,,向前一步,

“说出你的条件吧。”

陆川歪过头想想,然后拍手。

“老师,你平时给我们留好多作业,这次我们换过来吧,我们每个人给你布置一道作业,如果你完成了,我们就放掉一个人,并回答你一个问题,如果你没回答出来,我们就杀掉一个人,然后处罚你,怎么样?”

“别答应他,我们的狙击手全部就位,能保证一个不留全部干掉。”

李长生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。

“好啊,我答应了。说第一个作业吧。”

穆子韬,那个晚归的学生站出来,说道:“《送东阳马生序》,一分钟背完。”

“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………………”

我一口气毫无瑕疵的背完了,穆子韬有点傻眼。

陆川吹了个口哨:“可以啊,梁老师,不愧是汉语言文学的高材生啊。”

“废话少说,放人!”

陆川点了个女生,那个女生就被松开,我赶紧接住她,让她离开。

“我的问题是,你们到底是谁?”

陆川想想,说道:“你要说王鹤也算半对,王鹤就是你们要找的人,我们也不是白痴,他生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向所有人复仇,于是神听到了他的愿望,他的思维入侵初三八班的人,而自己的肉体却成了一个空壳。他的思维和所有人的思维混合,就成了现在的我们-------‘初三八班’。”

“你们……?”

“别急啊,下一个作业,背出所有中考大纲的古诗,不限时间。”

我松了口气,慢慢背诵:“《过零丁洋》,《次北固山下》,《破阵子》,《江城子·密州出猎》…………”

三分钟后,我背完了。感谢李长生,感谢我的语文教材。

“不错啊,老师。”

我又救下一个学生,并问出下一个问题。

“你是如何知道哪些情侣的信息的?”

陆川指指脑袋:“初三八班的能力啊,异端审判,我们能感知所有附近情侣的动态。并且能让他们因为平时的小误会而陷入疯狂的自相残杀。不过这个能力一个人可做不到,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能力。”

陆川突然坐在地上,双手扶住下巴,

“老师,下个作业,折断你自己的左手。”

我冷笑,这么快就玩不起了?

“你想玩死我?”

“怎么会呢,老师,不过,你的那只手碰过心可了吧,我只是不想玷污心可的东西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,老师你应该能理解我吧。”

我无言以对。

“还有这么多人质,你如果还是这样的问题,我也没法陪你玩了。”

“老师,先折只手表示下诚意吧。”

我想了想,然后用右手握住左手,缓缓发力,

咔擦,我的手断了。

“你为什么杀那些情侣?”

我的额头冒出冷汗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?这个问题啊,很简单,这个世界,没有爱我的人啊,我在学校里,除了学习,一无所有,我们班里,除了我和心可,都是情侣,周围班级也是,我每天看他们卿卿我我,也很羡慕啊,我也想有人陪我啊!可是呢?直到我快死了,我依然孤身一人,心可也不愿意和我一起。”

“所以,我要杀光他们,如果杀光了,大家就一样孤独了,是吧,而你,你竟然敢触碰心可?我的女神?梁老师,我要碾碎你的骨头,让你无法再碰触心可,知道吗?”

陆川向我疯狂咆哮。

我哈哈大笑,“说到头来,不过是只可悲的单身狗吗,你尝过心可的嘴唇吗,你感受过她温暖的怀抱吗?你……”

“闭嘴!,我杀了你!”

陆川向我跑来,剩下的学生也拿着刀冲向我。

“哦,对了,跟你说一句,” 我一字一顿“我不玩了,你去死吧。”

夜空中有产生撕裂空气的响声,子弹穿过陆川的头部,出现了一个血洞。

三十五个孩子,我的学生,倒在血泊中,只剩下被当做人质的学生在抽泣。

我跑向心可的位置,抱起她,她也抱紧我,我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和背后冰冷的触感,是枪。

心可抬起头来,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

“老师,我也是初三八班的一员啊。”

“………….”

“老师,我知道你也有枪,我们玩最后一个游戏吧,看谁先开枪,先开的人活着,好吗?”

“3,”

“副组长,我要开枪了。”

不许开不许开不许开不许开不许开,我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。

“2,”

“副组长,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
我他妈叫你不许开枪!!!!听不到吗?!

“1,”

喷!枪响了,我用身体去盖住心可,但子弹没有从后方射来,我看着怀中的心可,她的嘴角缓缓流出瑰丽的鲜血。

她射了自己。

“老师,抱歉,我可舍不得你死啊。”

心可说完,无力的瘫软下去。

我抱着心可,我说不出话,我只是抱着她,我不会撒手的,心可,醒醒啊,你还说你要告诉我答案的,心可?心可!

我眼前一黑,陷入无尽的梦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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